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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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前菜的青苹果碎煎扇贝清爽开胃，点缀着可食用花瓣的豌豆浓汤看着就很诱人；而主菜是经典的红酒汁浇菲力牛排，暗红色的汁液包裹着厚厚的、油光色泽完美的三分熟肉排，让人食指大动；以树莓黑森林慕斯作为收尾的甜点则再合适不过了，苦涩与甜蜜的口感混合在一起，回味无穷。

在雷欧回过神时，已经用餐结束了。这家餐厅的食物真是好吃得超出想象，让本还尚在气头上的他不知不觉平静了下来。

手握着的酒杯里，甜白酒那透明的反射着金色的灯光，随着杯子的液体晃动摇曳着，仿佛熠熠生辉。雷欧感到有些微醺，周围客人的低语与酒香混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微妙的、舒适的感觉，他想再继续这样下去。

扎布喝完了杯中的酒。这些在用餐中所喝的酒对他来说就与喝水没有区别，他现在和平常一样，十分清醒。

他看着对面的少年，脸上带着淡淡的酡红，眯着的双眼晃着脑袋，一看就是已经醉了三分的模样，真是可爱至极。

扎布张嘴，想说些什么。然而话到嘴边，他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了。

雷欧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迷迷糊糊地问道：“嗯......？扎布先生，你想......说什么吗？”

“我想说，你可真是没有成熟的小鬼啊，”扎布笑了，“喝这么点葡萄汁饮料都能醉？”

“哈！？”雷欧顿时被刺激到了似地大声反驳：“我！我才没有！这个很好喝！我......嗝！要再来一瓶！”完全不顾周围顾客诧异的眼神，他站起来往前撑住餐桌，对着扎布喊道：“我不喝到你破产是不会停下来的！”

“哦？”扎布顿了顿，低声回道：“如果我一辈子都没有破产呢？”

“诶？”雷欧愣住了。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在他们旁边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

一股超乎想象的冲击波将靠外的整面墙壁与落地玻璃窗击得粉碎，似乎有什么冲了进来！

但是，被撞碎的地方空留着巨大的破洞，却没有人能看到，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造成这些的罪魁祸首。

除了雷欧。

入眼满是妖异的红光。红光聚集成了翅膀，一个人型生物站在翅膀中央。他把头转了过来。

糟了！对上眼了！

恐惧感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凝固，雷欧动弹不得。他像个雕塑一样，被淹没在仓皇而逃的顾客人群里，简直能预感下一秒，就会被对面那个绝对危险的存在给杀死。

“愣着干什么！”熟悉的声音，与整个人被抱起，荡出窗外的力量让雷欧清醒过来——扎布带着雷欧在楼间不停地射出红线，像某个与昆虫有关的超级英雄一般迅速地离开了这个混乱之地。

“喂——有混蛋吃霸王餐跑了！！！”那个不要命的侍者还站在破洞出对着远去的他们大喊，然而下一秒却被看不到的力量拖进黑暗里，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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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吗？”

“嗯，红色的翅膀，不会错的！”雷欧抱着扎布的腰，望着逐渐远去的、原本是让食客体验究极美味的天堂之地，“但是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而且，它的样子......”脑海中再次回忆起那张勉强是一个头颅上凿出三个代表五官的洞的生物，怎么样也和之前见到的血界眷属们不太一样。

“我们先通知旦那这件事！”

天空中渐渐聚起了乌云，明明还是白日，却阴郁得像末日即将降临。骤然卷起的寒冷狂风无情地将圣诞气氛驱散殆尽，这所城市的居民似乎明白，此刻紧闭门窗呆在家中、用被子裹紧自己才是最佳选择。

仿佛被导弹轰炸过的餐厅早已成了一片废墟，四处拉满了黄色的警戒线，来来往往的警察正试图在建筑碎片里寻找是否还有生还者，尽管可能性极低。

“嗯，目前状况还很不明确，只能确定疑犯已经不在卡特罗兰餐厅这里了。”丹尼尔警部补对着电话说道：“很明显这是属于你们这些专家处理的范围了吧？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这边有大致的头绪，现在正在展开搜查。”挂了电话后，身形魁梧的红发男子以惊人的速度在无人的马路上急奔，身边跟着一身深蓝色西服的副官。“情况有些复杂，”史蒂芬戴着蓝牙耳机说道：“综合情报收集和你的报告，那不是一般的血界眷属，而是所谓的量产型‘该隐I’，是某位吸血贵族的实验产物，目前被放出了五只，正像脱缰的野马在赫尔沙雷姆兹·罗特里横冲直撞呢。”

“量产型？”雷欧依旧一手抱着扎布的腰，一手拿着手机听着：“所以，才是那种并未完全形成人型的模样吗？那是不是能力也会较一般血界眷属弱一些呢？”

“这个可能性很高。”史蒂芬答道：“所以目前我们尽可能去寻找他们的去向。你和扎布不要分开，在确保你的安全下进行搜索。”

“明白了！”

在离事故发生地足够远之后，雷欧与扎布两人终于落了地，顿时就有几颗雨点打在了他俩的脸上——下雨了。

更糟的是，冰冷的雨里居然混杂着细碎的霜块，砸在身上有些生疼。

“该死的雨夹雪！”扎布骂着，又回头对着雷欧说：“总之我们先......”看到他的神情时，又停了下来，“怎么了，感觉你比以往遇战时没动力多了？”

“嗯......啊？”雷欧猛地抬头：“我没有！得赶紧去找那些该隐才行——”

话音未落，又是一股猛烈的撞击在身后的巷子里传来！

来了！两人猛地一惊，回头望去——在雷欧的视野里，巷子的三面墙壁已经被完全撞毁，那带着红色翅膀的人型该隐从蹲姿变为站姿，缓缓转过头望着他。

好像，在以自己为目标。

“告诉我要防御的位置！”扎布一边喊着一边用打火机戳破了自己的掌心，迅速凝出一把血刃：“我们不能和它硬抗！要抓住机会告诉旦那所在地位置！”

雷欧还未来得及回答，那只该隐便已经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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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布在雷欧对防御位置的指明下勉强挡住了几轮攻击，而敌人却在他们刚想通知旦那等人的时候又忽然消失了。

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几回，寻找、被攻击、寻找、被攻击，根本就没有能把那怪物拖住等旦那赶来的机会。

再有一次作战失败后，两人继续在周围的街区寻找是否有被明显破坏的痕迹，但这次很不凑巧，什么也没发现。而雪上加霜的是这场雨夹雪越下越大，到了阻碍视线的地步。身体被浇透后感到了从头到脚的冰冷，步伐也愈发缓慢下来。

烦躁与心灰意冷这两种情绪居然能混杂在一起，令两人都变得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地在雨中不知通往哪里的柏油马路上走着。

雷欧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扎布见状，也停了下来问道。

“我啊，”雷欧开口，“是因为刚刚和你的约会被打断了，所以现在超级不爽的。”

“啊？”

“特别是，在你说一辈子都不会破产的时候。”雷欧抬眼望着扎布：“说什么大话呢，明明这次约会也是吃霸王餐不是吗？”

扎布被噎得一时半会接不了话，只好挠挠脖子，然后又发现不对：“这不是重点吧！你......”

你是因为约会被打断了所以才这么一直闷闷不乐的啊。

毕竟是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呢。

扎布伸手拍了拍雷欧头上的雨雪，扭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说道：“雨太大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躲吧。”

两人终究是找了一家没锁门的理发店，还翻出了一些干净的毛巾，解决了肯定会感冒的问题。

室外的雨下个不停，室内更是昏暗，大部分面积都藏在了阴影里。

“接着刚才没说完的，”雷欧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背对着扎布，“如果没有被打断的话，那、之前你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是......”

“是什么呢？”

扎布从身后把雷欧整个人围在理发的镜子柜台前，雷欧稍微抬头就能在镜面上看到他那捉摸不透的表情——欲言又止、捉弄、愉悦，到底是哪一种呢？

隔着虽然擦过但仍旧湿得紧贴于身上的衣物，两人的体温合在了一起，心跳愈发加速。扎布把双手覆盖在雷欧撑着柜台的手上，他的体温怎么这么高啊？雷欧这样想着，一半紧张与一半期待相加，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在期待什么？”扎布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气息吹得雷欧发痒，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不是......让我有所期待的，前辈你的错吗......？”

“嗯......让你这种乳臭未乾的小鬼头有所期待，我是不是在犯罪？”扎布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抚向雷欧的身体。

他的手顺着湿滑紧贴着肌肤的衬衫往上滑动，动作缓慢且......让雷欧觉得十分难为情。想要退缩，腰部却被后面的身体紧紧顶住，某人还把腿插在他的两腿之间，根本无法脱身。

除了手上的动作，扎布接着吻起雷欧的耳后、脖子、面颊，每一个吻烙在皮肤上都仿佛要被点燃。身体不再冰冷，反而变得燥热起来，好奇怪，这难道也是他的一种特别能力吗？

“不......不......”雷欧在扎布的怀抱里，用几乎要听不到的哭腔说道：“你这样是犯规的......”

TBC.